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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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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謀

王公公過來傳旨, 傳什?麽旨?皇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晉封韋貴妃為皇貴妃的聖旨,頓時眼前一黑,虧得慕容女官眼疾手快扶住, 才沒在她最討厭的兩個女人面前出醜。

楊淑妃也是一怔,心中直冒酸水,上次陛下前去探望尚在月子裏的皇後, 結果沒坐一會兒便拂袖而去。她?派人?打聽過,好像是陛下要晉封韋貴妃為皇貴妃,皇後不?願, 帝後這?才生了嫌隙。

回想她?得寵多?年, 哪怕生下皇子,到頭來也只封了一個淑妃,在四妃之中還要屈居貴妃之下。

論資歷貴妃不?如她?, 生育的功勞也不?如她?, 甚至貴妃還曾是個寡婦,可人?家?硬是憑著京兆韋氏的出身?, 一上來就是貴妃, 狠狠壓她?一頭。

如今生下皇子,更?是要晉封皇貴妃,別說皇後不?平衡, 誰的心理能平衡呢?

淑妃笑吟吟的表情終於裂開, 垮下臉,只恨自己為什?麽不?早些離開, 本來想看別人?的好戲,結果把自己氣成這?樣。

她?恨不?得站起?腳走人?, 可這?時候離開,反而顯得她?小家?子氣了。

心裏越想裝大度裝不?在意, 臉越垮,想笑一下都笑不?出來,無論如何也笑不?出來!

皇宮就像個篩子,哪處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被人?察覺,楊淑妃能打聽到的事,自然瞞不?過韋貴妃。

陛下要晉封她?為皇貴妃的消息像風一樣,從立政殿刮遍整個後宮,韋貴妃等這?一日等了太久。

所以在此之前,她?這?個準皇貴妃的人?選不?能出任何紕漏,哪怕犧牲自己的堂妹,也要保住皇貴妃之位。

誰都知道皇後賢德,可賢德的皇後太過貪心,早年生育過多?,再加上玄武門宮變前後擔驚受怕,以及統管後宮操勞過去,不?到三十歲便拖垮了身?體。

每年都要病幾次。

按照後宮不?成文的規矩,皇後健在且能主事的情況下,不?設皇貴妃。前朝和本朝都沒有先例,哪怕太上皇在位時,竇皇後已然病逝,都沒有冊封皇貴妃。

且不?說三朝獨有是何等殊榮,單論陛下執意晉封她?為皇貴妃,是不?是意味著皇後的身?體不?太好了呢。

畢竟皇後已經快三十歲了,高齡產子,早產加難產,產後身?體抱恙至今,很難說還能不?能恢覆如初。

有朝一日皇後撒手人?寰,陛下便可順理成章地立她?為後,到時候她?的兒子也是嫡出,那麽是不?是可以肖想一下皇位了呢?

在韋貴妃幻想到十皇子登基的時候,王公公不?緊不?慢走進來,當場宣讀聖旨,大意是韋氏昭容秀外慧中,深得朕心,即日起?晉封為昭儀,列九嬪之首。

宣讀完聖旨,王公公又沒頭沒腦地對皇後說了一句:“娘娘,陛下說千金公主的府邸太偏,地方也小,讓皇後娘娘費心給調換一下。”

說完便告退了。

殿中一眾人?:“……”

皇後楞怔半天才反應過來,又是欣喜又是憤懣,欣喜的是自己誤會了陛下的意思,陛下說的晉封並非是晉封韋貴妃,而是晉封韋昭容。

憤懣的是,陛下當初為何不?與她?明說,非要讓她?自己猜,猜來猜去又猜出一場病。

昭儀的位置一直空著,合該遞補,陛下若明說,她?絕不?會反對,可陛下偏偏繞開她?,直接頒下聖旨,打了她?一個措手不?及,往後誰還會把她?這?個皇後放在眼中。

昭儀的位置空懸,她?心中早有合適人?選,苦於沒找到機會說與陛下知道,可無論怎麽選,也選不?到韋昭容身?上啊!

說韋昭容秀外慧中,真的不?是諷刺嗎,誰不?知道她?是整個後宮最?愚蠢的女人?。

初嫁王世?充長子,被後院小妾忽悠得找不?到東西南北,最?近又被慶善宮那個外室哄得團團轉……想到此處,皇後的思緒忽然凝住,聖旨中秀外慧中後面好像還跟著一個深得朕心,這?句話?是什?麽意思?

“娘娘,韋昭儀還跪著呢。”

皇後大腦宕機了一瞬,被身?邊的慕容女官提醒才回過神來,神情恍惚地讓新晉的韋昭儀平身?,之後心不?在焉地祝賀叮囑了兩?句,便揮揮手說自己累了。

她?確實?累了,心累。

眾人?反應的時間比皇後還長,皇後都說累了,眾人?卻沒有要告辭的意思,最?後還是慕容女官補了一句恭送,才把幾位娘娘請出去。

走出立政殿大門,楊淑妃才從震驚中回過味來,原來韋昭容大鬧慶善宮,跑回來與她?撕扯驚了貴妃的胎,最?後受罰的只有她??

韋昭容不?但沒有受罰,還升了一級位份,有沒有天理了!

聯想起?韋昭容最?近做過的傻事,與聖旨內容一對比,秀外慧中純屬湊字數,可以忽略不?計,那句深得朕心便很值得玩味了。

是不?是可以這?樣理解,只有善待慶善宮那個外室,才算得深得朕心?

想到這?一層,楊淑妃眼前一陣發黑,不?過就是個上不?得臺面的外室,沒名沒分她?憑什?麽!

韋昭容,哦不?,現在已經是韋昭儀了,她?被那外室哄得團團轉,又是買高價買菜果,又是送女官過去服侍……原來人?家?不?傻,真正傻的是她?們這?些自以為是的啊!

可千金公主又是怎麽一回事?

王公公宣讀完聖旨,特?意提醒皇後給千金公主換府邸,要是沒人?提醒,楊淑妃都不?知道還有千金公主這?個人?。

太上皇老當益壯,子女生了一大堆,光女兒就有十八九個,天知道千金公主是哪路神仙。

莫非她?也與慶善宮那個外室有什?麽交情?

有韋昭儀的先例,難怪楊淑妃會往這?方面想,正要吩咐人?去查,就見百福殿的宮女跑來說:“淑妃娘娘,楊家?郎君求見,人?已經在宮門外候著了。”

都說了不?許他?進宮,還有臉來求見,楊淑妃正憋著一肚子氣無處發洩:“讓他?過來。”

韋貴妃扶著宮女的手走到萬春殿,人?還是懵的,不?是說陛下要封她?為皇貴妃,為此與皇後大吵了一架嗎?

當日陛下黑著臉走出立政殿,好多?人?都看見了,不?可能有假。

若只是晉封昭儀,皇後頂多?心裏不?痛快,掛著賢德的面皮又怎會激烈反對,以致陛下拂袖,帝後失和。

可聖旨已然頒下,晉封的並不?是她?,而是被她?舍棄的堂妹,到底哪裏出了問題?

其實?聖旨說得很明白,楊淑妃能想到的那一層,韋貴妃自然也想到了,頓覺自己小看了那外室,過早與堂妹撕破臉,有些失策。

回想這?些年,她?也不?是沒犯過錯,每次都是堂妹主動替她?背鍋,如今少了一個背鍋俠,她?恐怕要直面後宮的風風雨雨了。

十皇子還那樣小,她?再聰明能幹也只能顧一頭,顧兒子便顧不?上宮鬥了,可這?後宮哪一天不?是在鬥。

就算你不?想鬥,後宮這?麽多?女人?,這?麽多?女人?又生了這?麽多?皇子,不?是誰想置身?事外便能置身?事外的。

況且今日的堂妹,早已不?是從前的堂妹了,從前的堂妹只是普普通通昭容中的一員,並不?得寵。如今卻憑借著與那外室交好,一躍成為九嬪之首的昭儀,風頭正盛,簡在帝心。

宮裏有好幾個昭容,卻只有一個昭儀。

她?需要背鍋俠,更?需要昭儀的支持,還想當面問一問堂妹,千金公主換府邸是怎麽回事?

陛下冷情冷性,親情緣分更?是淺薄到可怕。玄武門宮變之前,就沒怎麽聽說陛下關照過哪個兄弟姐妹,宮變之後,所有李氏宗親都對陛下又敬又怕,沒事從來不?敢往陛下跟前湊。

這?會兒陛下忽然過問起?千金公主的府邸,委實?匪夷所思。jsg她?是陛下的貴妃,當然要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。如果可以,她?很願意結交這?位有幸得到陛下關照的公主,只希望陛下能多?看她?一眼,多?給十皇子一些寵愛。

想著鞋尖一轉,繞過萬春殿,往更?深處的新殿行去,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。

新殿伺候的宮人?早聽說了今日在立政殿發生的事,對韋貴妃軟中帶硬,沒有冷嘲熱諷還是韋昭儀事先叮囑的。她?們畢竟都是京兆韋氏出來的,又是堂姐妹,她?不?想和萬春殿那邊鬧得太僵,平白讓人?看了笑話?。

韋貴妃沒想到自己這?個傻堂妹這?麽大氣性,她?都登門賠禮了,對方居然托病不?見。

轉身?要走,正好被幾個聞訊前來道賀的妃嬪堵住。

陰德妃平時與韋昭儀走得很近,知道韋昭儀曾經對她?這?個堂姐怎樣的掏心掏肺,聽說了今日在立政殿發生的事,很為韋昭儀鳴不?平:“呦,這?不?是皇貴妃……哦不?,貴妃娘娘嗎,怎麽到門口?了不?進去啊?”

她?也聽說了關於陛下要晉封韋貴妃的傳言,當時就覺得不?可能,陛下何其英明神武,皇後在一日便不?可能立什?麽皇貴妃。

可她?這?麽想,有些人?就是滿懷希望。別看平時挺低調,這?段時間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,連帶著身?邊的宮人?也雞犬升天,沒少給各宮氣受。

大家?都私下議論,這?還沒封皇貴妃就開始欺負人?,若當真封了,可還有別人?的活路。

如今見韋貴妃希望破滅,反而是被她?舍棄的韋昭容得到了晉封,不?把之前受的閑氣找補回來,誰能甘心。

見韋貴妃好像沒聽見陰德妃的話?似的,王婕妤笑著附和:“方才在立政殿發生了那樣的事,臣妾若是韋昭儀,心裏肯定也不?痛快呢,還請韋貴妃見諒。”

韋貴妃一口?氣堵在心口?,上不?去下不?來的難受,屁都沒放一個便帶人?離開了。

這?邊韋貴妃遭人?奚落,百福殿那邊的情況也不?是很好,楊淑妃聽楊豫之將無花樓發生的事講了一遍之後,錯愕不?已:“你是說陛下假借秦瓊之名養外室,而那個外室正是你表姨母家?的庶長女?”

楊豫之半趴在圈椅裏,疼得直咧嘴:“千真萬確!昨日在無花樓,所有人?都稱陛下為秦大將軍,本朝能被稱為秦大將軍的只有一人?,便是左武衛大將軍秦瓊。當時劉國公、長孫沖和李德謇都在場,陛下親口?說那畫師答應做他?的女人?,他?才允許畫師給他?畫像,那個畫師也承認了。而那個畫師正是小人?表姨母家?被人?擄走的庶長女,名叫武羽。”

昨日剛被打了板子,從屁股到後腰血肉模糊,動一下都疼。楊豫之本不?想進宮,後來聽說百福殿派人?來說今後不?許他?再進宮,這?才急起?來。

本來昨天便遞了名帖,被拒之後今日直接到宮門口?求見。

楊氏是前朝皇族,如今被新朝打壓得厲害,特?別是太上皇退位之後,陛下全?然不?顧念親戚的情分,不?給楊氏族人?半點機會。

在宮裏能說得上話?的,就只有百福殿的楊淑妃了,她?極得陛下寵愛,楊氏父子便想辦法走通了淑妃的路子,想借淑妃和蜀王謀求一條出路。

楊豫之長得好看嘴又甜,很得淑妃和蜀王的喜愛,才混了一個臉熟,就因為逛男風樓被淑妃嫌棄。好容易謀求來的出路,若這?樣斷了,楊豫之怎能甘心,於是便有了今日的求見。

淑妃對蜀王寄予厚望,楊豫之自然知道,所以他?逛男風樓絕對犯了大忌。此時求見若拿不?出令淑妃心動的投名狀,淑妃和蜀王這?條路怕是走不?通了。

楊豫之很聰明,總覺得昨天在無花樓發生的事有些蹊蹺。自從玄武門宮變,秦瓊很久沒有出來走動了,就算他?是左武衛大將軍也沒有權利當街毆打朝廷命官之子。

打他?也就算了,居然還替劉國公打了長孫沖,替李靖大將軍打了李德謇,不?但敢打,還敢派人?通知李大將軍。

秦瓊不?過是個正三品,他?怎麽敢?

越想越不?對,於是歇了讓父親去找秦瓊理論的心思,轉而派人?向長孫沖打聽。

不?打聽不?知道,一打聽嚇一跳,原來昨日在無花樓打他?的並非秦瓊,而是當朝天子。

長孫沖很講義氣,除了告訴他?秦瓊其實?是陛下冒充的,還額外附贈了一條驚天秘聞,無花樓那個畫師很有可能是陛下養在慶善宮的外室。

楊豫之聞言眼睛瞪得像銅鈴,隨即哈哈大笑,忍著疼連喊幾聲天不?亡我。

隨即帶著這?條勁爆的投名狀,堵在宮門口?求見淑妃,沒想到好運來了擋不?住,淑妃居然痛快地答應見他?。

怎會如此巧合,淑妃知楊豫之最?會花言巧語,故作不?在意地問:“你會不?會認錯了人??利州都督的庶長女既然被強人?擄走,又怎會平白出現在長安城做起?了什?麽畫師?聽你說她?來去自如,為何不?想回家??”

對於現在的楊豫之來說,淑妃問的最?後兩?個問題根本不?重要,重要的是陛下的外室是他?遠房表妹這?事不?會錯:“小人?那遠房表妹曾經對小人?芳心暗許,差點成了小人?的妾室,這?次若不?是陛下及時出現,她?恐怕早隨小人?回家?了。”

怕淑妃不?信,楊豫之拿出一只造型別致,繡工精巧的荷包遞給淑妃:“娘娘請看,這?便是武羽表妹親手送給小人?的定情信物,翻轉囊袋可以看見內裏底部繡著一個羽字。”

這?只荷包是難得的雙面繡,表面繡著一叢修竹,內裏卻是鴛鴦戲水,底部真有一個羽字。

見楊豫之說得篤定,料他?不?敢在自己面前信口?雌黃,淑妃倒是信了幾分:“既是遠房表親,你自去告知你表姨母便好,巴巴地跑過來告訴本宮是何用?意?”

心中卻道,看來陛下養的這?個外室並非什?麽好貨色,小小年紀便與人?私相授受,私定終身?,甘願做妾。

也是,不?過一個庶女,小妾生的能有什?麽好人?。

楊豫之早有準備:“小人?願為娘娘分憂!”

他?從長孫沖處得知,自從陛下在慶善宮養了外室,整個後宮都失寵了,其中最?郁悶的當屬曾經的寵妃楊淑妃。

若他?能重新把武羽搞到手,讓她?離開陛下死心塌地跟著自己,淑妃覆寵指日可待。

他?幫淑妃覆寵,必然能得到淑妃的信任,到時候謀個一官半職還不?是淑妃一句話?的事。

淑妃本來沒這?個意思,聽他?一說也心動起?來:“你就不?怕得罪陛下?”

陛下對那個外室可寵得緊呢,這?不?,才因為她?晉了韋昭容的位份。

楊豫之聞言咧著嘴調整姿勢,朝淑妃躬身?一拜:“小人?願為淑妃娘娘肝腦塗地!”

陛下假借秦瓊之名養外室,可見沒有多?少真心,也從未想過給外室名分,不?過玩玩而已。

再看陛下與外室之間的互動,不?是拎衣領便是質問,也不?見什?麽憐愛。

既無真心,又無憐愛,八成早膩了,也許他?將人?帶走反而幫了陛下的忙。

哪怕陛下還沒玩夠,他?也可以說並不?知情,細想起?來根本沒什?麽可怕的。

一個外室而已。

從早晨開始郁結在胸口?的悶氣終於散盡,楊淑妃真心誠意地笑起?來:“好,若能辦成此事,本宮自然不?會虧待了你。”

覆寵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。

另一邊的立政殿,皇後正在與劉國公說話?,詢問他?陛下為什?麽忽然想起?給千金公主更?換府邸。

千金公主並非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,也不?受太上皇的寵愛,陛下怎麽就想起?她?來了?

見皇後一直在咳,劉國公怕真相刺激到她?,含混說自己並不?知道。

皇後笑著說沒事,她?可以自己去問,劉國公這?才無奈開口?,卻試圖岔開話?題,提醒皇後:“陛下如今是天子,早已不?是從前的秦王了,皇後說話?做事要有分寸,事緩則圓。”

皇後上午的氣還沒全?消,聞言更?是窩火:“前朝的事本宮不?能管,難道連一個外室也管不?了嗎?”

她?與陛下為何爭吵,說來說去還不?是因為那個外室。

陛下寵愛那外室,她?不?敢有意見,也不?該有意見,可天子養外室終究不?夠光彩,她?勸陛下將外室接進宮有什?麽不?對?

劉國公卻覺得,帝後失和的癥結不?在外室,或者說不?全?在外室:jsg“皇後在後宮不?如臣在前朝看得明白,陛下雖不?上早朝、不?見朝臣,卻並沒有荒廢朝政。相反,朝政反而比從前吵來吵去,謀而不?定,更?加順暢高效了。”

陛下的每一個政令都針對時弊,切中要害,既能解決當下的問題,又能未雨綢繆,防患於未然。

連魏征都說,陛下把秦瓊都請出山了,再這?麽下去,他?們這?些朝臣恐怕要失業了。

朝政高效,朝臣們也能從案牘勞形中抽出時間保養身?體,聽說杜如晦的舊疾都比從前緩解了許多?。

陛下如此處理朝政,朝臣們只在初期私下裏議論幾句,如今早已適應,連最?愛挑刺的魏征都三緘其口?,劉國公不?明白,皇後總揪著這?一點不?放到底是為什?麽。

皇後被噎得捏緊了手帕,再開口?聲音苦澀:“哥哥不?必安慰本宮,哥哥的脾性本宮最?清楚。哥哥凡事總愛順著陛下,哪怕陛下錯了,哥哥也能為陛下把黑的說成白的。”

“只是本宮沒想到,陛下荒唐至此,哥哥還能為他?狡辯!”前些天魏征把棺材都擡到宮門口?了,天下怎麽可能像哥哥說的那般海晏河清。

劉國公竟然無言以對,皇後說得不?錯,他?確實?有這?方面的毛病,他?不?是魏征。

可這?一次他?說的確實?是公道話?。

見哥哥臉漲得通紅,皇後越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,陛下就是荒廢了朝政,就是耽於享樂,身?邊還有一群像哥哥一樣的“賢臣”,大唐危矣,天下危矣。

哪怕陛下憑一己之力打下了大唐的半壁江山,她?作為皇後也決不?允許江山在陛下手中斷送。

道不?同不?相為謀,皇後咳嗽兩?聲端茶送客,劉國公無法,只得告退。

目送兄長離開,皇後輕聲吩咐慕容女官:“傳千金公主過來問話?。”

哥哥是順臣,昨日之事問他?也是白問,還不?如直接問千金公主。

除了每年固定的宮宴,千金公主作為公主界的小透明,幾乎沒有被皇後傳召過。誠惶誠恐地進宮,誠惶誠恐給二嫂皇後見禮,又誠惶誠恐地回答二嫂皇後的問話?,知無不?言言無不?盡,只說聽到的看到的,不?敢說自己猜到的。

結果還是把二嫂皇後氣得差點吐血:“無花樓是什?麽地方?”

千金公主實?話?實?說:“是長安最?有名的……男風樓。”

養外室也就罷了,陛下居然荒唐到去逛男風樓了嗎,皇後咽下口?中腥甜,又問:“你在那裏做什?麽?”

千金公主不?敢隱瞞:“我陪悅來書齋的一位畫師去無花樓畫美男圖。”至於畫師是誰,千金公主全?靠猜測,不?敢在皇後面前胡說八道。

好啊,皇帝去逛男風樓,公主帶人?去畫美男圖,難怪哥哥不?敢告訴她?,還真是盛世?乾坤呢!

皇後咳了幾聲,沒吐血全?靠茶水往下壓:“陛下今日派人?給本宮傳話?,說要給你換個大一點的公主府,你可知是為何?”

換府邸嗎,二哥陛下去她?家?時確實?說過她?的府邸有點小之類的話?,可千金公主看皇後這?一臉審問犯人?的表情,哪裏敢要這?個恩典,忙道:“不?必了,不?必了,我只是送了陛下一幅美男圖,算不?得多?大功勞。”

至於美男圖上的人?是誰,她?不?敢說,生怕恩典沒領到反而惹禍上身?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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